“到学校好好学习，好好吃饭！”

“放了假就来看看奶奶……”

“奶奶给你买好吃的！”

“没钱吃饭了，也来找奶奶，奶奶给你……”

“张奶奶，你也照顾好自己，我空了就来看您。”

“您按时吃饭……”

“身体不舒服了，就去看医生。”

她俩互相叮嘱了半天，张奶奶把她送到了院门口，看着她坐上了秦守业的自行车。

秦守业把车子骑出去很远，张奶奶才转身回去。

“唉……又剩下我一个人了。”

秦守业把林小小送上了公交车，才骑车往家走……

秦守业骑车到胡同口的时候，一群孩子从胡同里冲了出来，秦守业差点撞到人。

他索性就下了车，推着往里走了。

胡同两边的院门，不少都挂上了灯笼。

今儿是正月十二，按龙城的习俗，要搭灯棚，挂彩灯……

胡同里还有一些孩子，早就把灯笼给提上了，凑在一块儿互相显摆。

还有一些孩子边跑边喊。

“十一嚷喳喳，十二搭灯棚，十三人开灯，十四灯正明，十五行月半，十六人完灯。”

这是龙城的十二搭灯棚的童谣，每年这个时候，都能听到胡同里有小孩子喊。

人民的文娱生活很匮乏，孩子也没什么玩具，过十五闹花灯……花灯就是他们不可多得的玩具了。

有些家里有钱的，会去街上买个好看的动物灯笼。

有些没钱的，就给孩子扎一个，糊上红纸。

有人图省事，直接弄个罐头瓶子，外头糊红纸，里头插蜡烛！

秦守业推车子到了院门口，看到院门口的大红灯笼，换成了一排彩灯。

“李大爷，您可真够勤快的，这就给换上了。”

“大家伙帮忙，一块换上的。”

“这灯笼多少钱？你也没找院里的人摊啊？”

“没几个钱……我儿子儿媳妇昨天去庙会，顺手给买回来了。”

秦守业冲他笑了笑。

“李大爷，您现在也算是财大气粗了。”

“还不是托你的福……”

秦守业笑了笑，推车子进了院子。

他刚到跨院门那，李茂才从屋里跑了出来。

“老三！”

“李叔？咋了？”

“老三，我今儿上午去报道了！”

秦守业看他脸上带着笑，就知道他工作的问题解决了，而且还分了个好活。

“吴主任，让您在街道上干啥活？”

李茂才冲他笑了笑。

“现在不叫街道办了，改名了。”

秦守业眉头皱了皱。

“改名了？改成啥了？”

“城市人民公社！”

“我现在是文教干事，负责组织夜校、办扫盲班，还有宣传工作……胡同里的标语都得我写，我带人去刷墙上。”

“这跟您之前没啥区别啊？”

“区别可大了……老三你吃饭没？进屋吃点，咱俩边喝边唠！”

秦守业摆了摆手。

“吃饭就算了，你就长话短说，我回家还有事呢！”

李茂才有些失望……他还想拉着秦守业大吹特吹一番呢！

这小子真扫兴……

“我以前是干杂活的，抄写点文件，墙上刷标语……我现在是正经干部！”

“这么说吧，我现在能管着以前干活的我。”

“李干部好。”

李茂才嘿嘿笑了笑。

“你小子，别寒碜我了，就是个干事……”

“李叔，您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啊！干事不就是干部？”

“您如今不也能管着人了？”

“托你的福……要没你，我现在门都没脸出！”

“李叔，这都是您自己拿命搏回来的。”

“老三，咋回事叔心里有数！以后你有用得着叔的地方，你只管言语！”

“叔这个文教干事，没啥权利……可叔有点钱。”

“你要是缺钱了，就招呼一声，我借给你……不！我白送！”

秦守业心里清楚，李茂才是当上个小干部，心里高兴，跑来找他扯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