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李的消息,饱含着他经历了那些事之后,生起的浓浓无奈。
时间回到今早,洪声后半夜一个人挑翻了两个掘藏者,外带一片十年二十年的原住民,收获了张空画卷以及一张山浑卷山浑,似犬而人面,善掷物,见之大风,正是刘百禽那里,逃去的那一只人面犬,让那两个武行玩家截了胡,又为他作了嫁衣。
只是对他而言,这还不是这一行的最大收获,真正重要的是,他在他们那里,得到了一个武行内部的特殊情报,一个小茶摊的位置。
于是他第二天,真的在东角楼街,桑家瓦子附近的这家小茶摊,等到了自己最近一直在找的人。
“晚辈,洪声,拜见周侗老前辈。”见到这老人时,他正自顾自的喝茶,看着东角楼街市这临近大内的街道。
从这里往东,就是有鹰市店的潘楼街,还有南通巷,金银彩帛生意,全城闻名。
街上桑家瓦子,怕是有上千人来来往往,热闹的能让人眼花,吵的人头晕,这老人自顾自喝茶,却只抬眼看了他一下:
“谈什么前辈,我就是一山野粗人。再说我做的这行,还能有什么前辈不前辈的。武夫而已”
洪声的一柱谓之听劲,以触辩位,接触他人的身体,就能感受他全身的肌肉动作,以此判断他的一步行动。
同时,也可以很清淅的感受加在自己身上的力量,甚至包括视线这种东西,周身浑然一体。
在周侗看自己时,他全身都被打量了一下。
手头,腿脚,呼吸,是视线观察的重点,全是习武之人会注意的东西。
“晚辈素有习武,到现如今自觉小成,望前辈赐教。”他坐到了茶桌的对面,没有磨唧,单刀直入。
周侗却摇了摇头:“习武—武艺很重要么?趁早放下吧。”
洪声愣了愣,却见周侗沉默片刻,倒也没有卖关子,很干脆的说道:“学武能一人破万甲,可抵御得住金辽么?
男儿一生,齐家,治国,平天下,到头来在这个年岁,连保家卫国都做不到,这一身武艺练起来,还有什么用。”
洪声愣着:“在注意这种事吗?虽然有些奇怪,但是,如果是和那个世界一样的周侗,这似乎也不奇怪了——”
周侗,并不是正史人物,所有的故事还有个人形象都传于民间,但名声极大,尤其是那种作为背景的名声。
评书演义之中素有说法,王不过项,将不过李,力不过霸,拳不过金。
指项羽为王中之最,李存孝乃将领之最,而如果要说力量,李元霸乃万古第一力士。
若论拳术,却是北宋金台,连挑七十二擂,纵横南北,尤一败绩,御赐平南王之号,
传金台拳谱,护卫王安石变法,无人可出其右。
周侗则正是其徒,民间说法,金刀铁膀,大侠周侗。
这么说,兴许还有借师名之嫌,但在演义中,其不止有师,自己也为师。
水浒林冲,卢俊义,武松,鲁智深,皆是其徒,以其名,表自身武艺来源正宗,也让读者明白,这些人的武力强悍是很正常的。
此外,其还有一徒,只不过活跃的时期就不是北宋了,是南宋。
说岳全传,述其为金翅大鹏鸟转世,力克金兀术,抗金第一人,精忠报国。
岳飞,岳鹏举!
教导出来的徒弟是这样的人,周侗自身也有无数侠士传奇在民间流传,这般人土,还真有可能为这北宋的积弊而忧。
“异兽现世,豺狼食禄,这世道,你学拳作甚啊,后生。”
周侗,《金刀铁膀传》《神拳金台传》中称其为西北大侠,这说起话来也确实是一口陕甘口音。
洪声查找他,自是想为自己的武艺寻求新的突破,庚字中最前面的几位前辈,就有一个给自已取名为周侗,他已杀入万字以内,武艺精湛通神。
“学武,修身养性,要先有底韵,方可寻目标。武艺不精纯,不敢有所求,污了拳脚真意。”
洪声对于学武,有些自己的看法、不过他知道,自己总归不是此界之人,没法给出什么为国为民的大承诺,那本来也不是他的目的,说慌,则更易失了周大侠信任。
“武艺—拳脚真意—”周大侠念叨着,没再说话。
洪声正苦恼着,却见潘楼街鹰场那边,马蹄声传来。
一个青年一边丢下迅速生长,快速蔓延到整个街道的老藤,刺身伤人的荆棘,呛人迷眼的散粉花苞等神奇的植物,一边跑了进来。
街上人与车马避之不及,不止因为他,还因为他的身后,正有一个皮草着身的辽人,
没穿甲胃,却在这街上策马招摇过市。
他的手里是一杆,四五米长的长。
周侗一愣,却见洪声已冲了上去。身边的茶摊老板正把桌椅,往回收着。
“老丈,你也别在这坐了,太危险了,快走吧。”周侗看着茶杯中水波荡漾,身子和眼神却不动分毫,只是问道:
“这厮是个什么来头,东角楼内便是大内,他怎生的胆量,在这里骑马过市。”
老板叹气:“哎,潘楼街那伙鹰商喽,辽人,但是被赐了宋辽来往牙牌,也算半个宋人。
平日内,出门必携鹰雕,可把他们威风坏了,听说,近来还成了山海猎人,这不,更是”
那老板说着,辽骑的枪头一甩,差点扫到了他,
周侗点了一下茶杯,杯中水波立停,地上的震颤再传不进分毫,抬眼从苇笠的缺口中一瞧。
洪声左右闪转,竟已来到了那辽人骑兵前边。
把手一抬,便神乎其神的在其飞速挥舞的瞬间,夹住了那挥舞如长蛇的马。
夺塑,与斩将,陷阵一样属于极为高端的操作。
据说,金鞭门神,秦琼秦叔宝便有夺塑如探之能,
洪声不是门神爷,可那辽骑也不是什么顶尖的将领。只要不被马匹踢中,他甚至不止能夺类。
“砰!”他脚下扎稳,夹住马塑一甩,那没挂鞍环的辽骑,竟反被他挑了起来。
“砰!”萧林沉沉落地,身上摔伤搓伤浮现,没起身便抬手入嘴,吁的吹了声响哨。
那红黑皮毛的长鬃骏马,马上又跑了过来。咬住他的衣衫,甩到了背上。
第一柱相马柱,作为一个骑兵,相马,养马不一定要会,但反正他做这件事是完全没有问题。
这马,他是在一大片马群当中一眼便选定了,确实神异非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