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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1章 太湖参商见逍遥

离了武当山,扎克并不急于西去昆仑。

他既已明“中和”之道,便知万事不可强求,需得顺势而为。

那《北冥神功》残卷的消息虽已传开,但各方势力汇聚,龙蛇混杂,过早介入,不过是陷入泥潭,与那“中和”之理相悖。

他记起之前听闻的姑苏慕容氏,“以彼之道,还施彼身”的名头在江湖上甚是响亮,其理念似乎暗含某种“运用”与“转化”的妙谛,或许能对他正在构建的统治之道有所补充。

于是,他一路东行,过江涉水,不日便来到了江南之地。

与中原的雄浑、武当的清奇不同,江南水乡,别有一番婉约灵秀的风韵。

小桥流水,吴侬软语,桨声灯影里,连空气都仿佛带着一丝甜糯与潮湿。

扎克那一身沉凝的气度,在这温柔水乡中,似乎也被潜移默化地柔化了几分,少了几分棱角,多了几分圆融。

他并未直接去寻慕容氏的参合庄,而是在太湖畔租了一叶扁舟,每日泛舟湖上,看烟波浩渺,观渔歌唱晚,于这水天一色的空濛之中,进一步沉淀、消化自少林、武当所得的感悟。

体内的混沌真气,受这水汽滋润,那分圆转灵动之意更甚,运转间如潮汐起伏,自然和谐。

这一日,天色将晚,夕阳将湖面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。

扎克正欲驾舟返回岸边,忽听得远处湖面传来一阵清越的琴音。

那琴音飘忽不定,初时如在极远之处,转瞬间却又似在耳边响起,时而高亢如鹤唳九天,时而低回如幽涧寒泉,音律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洒脱与不羁,仿佛超脱于尘世礼法之外,随心所欲,却又暗合某种自然之理。

扎克心中一动,循着琴音望去,只见暮色苍茫中,一叶扁舟正从一片芦苇荡中缓缓驶出。

船头端坐一人,白衣如雪,长发披散,面前摆着一张古琴,正在抚琴。

那人看去年岁似乎不大,面容俊雅,但一双眸子却深邃如同这太湖之水,蕴含着看透世情的沧桑与智慧。

他周身气息与这湖光山色完美融为一体,若非琴音指引,几乎难以察觉其存在。

“好琴音,好心境。”

扎克朗声赞道,声音平和,却清晰地穿过水波,传入那白衣人耳中。

琴音戛然而止。

白衣人抬起头,目光如电,瞬间落在扎克身上,带着一丝审视与讶异。

他显然未料到,在这太湖暮色中,竟有人能如此清晰地捕捉到他那蕴含了独特内力与意境的琴音,并能不受干扰地开口称赞。

“阁下能闻弦歌而知雅意,非是俗人。”

白衣人开口,声音清朗,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,

“不知何方高人,在此聆听?”

扎克驾驭小舟缓缓靠近,在距对方数丈处停下,拱手道:

“在下扎克,一介游学之士,偶经此地,被阁下琴音中的逍遥意境所吸引,冒昧打扰,还望海涵。”

“逍遥意境?”

白衣人眼中讶色更浓,随即化为一种遇到知音的欣喜,

“你能听出‘逍遥’二字,看来亦是同道中人。在下无涯子。”

他报出名字时,略有迟疑,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。

无涯子?

扎克心中微震,这名字与那逍遥派祖师无崖子仅一字之差,且其气度、琴音,无不透露出与逍遥派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他不动声色,微笑道:

“原来是无涯先生。先生琴音,超然物外,随心而动,不拘一格,深得道家‘逍遥’之真味,令在下心向往之。”

无涯子打量扎克,越看越是惊奇。

眼前这青衫客,气息沉静如水,深不可测,明明站在那里,却仿佛与周围环境浑然一体,竟让他有种看不透的感觉。

尤其是对方体内那隐隐流转的力量,醇和圆融中,又带着一种包容一切的混沌意味,竟与他逍遥派内力有几分相似,却又更为博大、更为根基深厚。

“扎克居士过奖了。”

无涯子收敛心神,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

“相遇即是有缘,若不嫌弃,可愿上船一叙,共赏这太湖月色?”

“固所愿也,不敢请耳。

扎克欣然应允,轻轻一跃,身形如一片落叶,悄无声息地落在无涯子的船头,显示出对自身力量精妙绝伦的掌控。

两人对坐船头,无涯子取出一壶清酒,两只玉杯,为扎克斟满。酒液澄碧,散发出清冽的香气。

“居士言及‘逍遥’,不知在居士心中,何为逍遥?”

无涯子举杯相邀,直接问出了核心问题。

这是他逍遥派的根本理念,也是他衡量来者境界的标尺。

扎克举杯轻啜,只觉一股清灵之气顺喉而下,散入四肢百骸,与体内混沌真气隐隐呼应,甚是舒泰。

他放下酒杯,略一思索,道:

“庄子《逍遥游》有云:‘若夫乘天地之正,而御六气之辩,以游无穷者,彼且恶乎待哉?’

依晚辈浅见,逍遥者,非是放浪形骸,恣意妄为,而是‘心’无所待,无所依,无所缚。

心能超越一切外在的规范、内在的欲望乃至生死的恐惧,与大道同行,与造化同游,方是真逍遥。

形骸可有所拘,然心神驰骋八极,无远弗届。”

他这番话,结合了少林的“心无所住”与自身的理解,点出了逍遥的本质在于“心”的自由。

无涯子眼中精光一闪,抚掌道:

“妙哉!居士果然深得其中三昧!心无所待,神游万仞!然则,”

他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一丝考校,

“世间礼法、人伦道德、乃至国家律法,莫非皆是束缚?求逍遥者,是否当摒弃这一切?”

扎克微微一笑,知道关键处来了。

他从容答道:

“先生此问,关乎‘矩’与‘心’。

晚辈在武当山时,曾闻张真人论及‘随心所欲不逾矩’。

此‘矩’,在晚辈看来,非是外在强加的枷锁,而是天地运行之规律,是万物共存之法则,亦是内心道德之底线。

譬如行舟,水为‘矩’,舟为‘心’。

无水,舟不能行;逆水,舟亦难进。

唯有顺水之势,借水之力,方能纵横驰骋,得大自在。

真正的逍遥,是‘从心所欲’而自然‘不逾矩’,是内心自由与外在规律的和谐统一,而非对抗与破坏。

若为求己身之‘逍遥’,而肆意践踏他人之‘逍遥’,破坏天地之‘矩’,那不过是入了魔道,与禽兽无异,何谈逍遥?”

他将武当的“中和”与逍遥的“自由”结合起来,提出了“自由与规律和谐统一”的更高见解。

无涯子听得怔住了,手中酒杯悬在半空,久久未曾放下。他自幼习逍遥派武学,讲究的就是一个“随心所欲”,门中前辈也多有些行事乖张、不拘礼法之辈。

他虽觉有些地方不妥,却也未曾深思。

今日听闻扎克这一番“从心所欲不逾矩”与“自由规律和谐统一”的论述,只觉得如同拨云见日,许多以往困惑之处豁然开朗!

逍遥,并非无法无天,而是在洞悉并尊重天地人伦之“矩”的前提下,获得的内心最大自由!

这才是真正的“大道”!

“听君一席话,胜读十年书!”

无涯子长叹一声,放下酒杯,对着扎克郑重一揖,

“往日我只知逍遥之形,今日方悟逍遥之神!多谢居士点化!”

扎克连忙还礼:

“先生言重了,不过是互相印证,各有所得罢了。”

两人相视一笑,顿生知己之感。

接下来,谈话愈发深入。

无涯子对扎克那身兼具佛道底蕴,又圆融无比的混沌真气极为好奇,扎克便略略谈及少林“空性”与武当“中和”之理,听得无涯子目眩神驰,大呼玄妙。

“没想到佛道之理,竟能如此圆融一体!居士之道,可谓海纳百川,有容乃大!”

无涯子感慨道,

“我逍遥派武功,虽也讲究灵动变化,兼容并蓄,但比起居士这根基,似乎失之偏颇,过于追求‘奇’与‘变’了。”

扎克谦道:

“百家各有精妙,岂可一概而论?譬如贵派之理念,于这‘心无滞碍’、‘灵动变化’之上,便有独到之处,正可补我之不足。”

说着,他心念微动,体内那圆融的混沌真气自然流转,性质悄然发生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变化,增添了几分飘逸与灵动之意,仿佛能随时化入风中,无影无形。

这正是他观摩无涯子气度,聆听其琴音、理论后,自发产生的领悟与融合。

无涯子敏锐地感觉到了扎克身上气息那微妙的变化,更是震惊。

此人悟性之高,简直匪夷所思!

竟能在如此短时间内,仅凭交流,便捕捉到了逍遥派内功的几分神髓,并融入自身体系!

“居士之能,真是真是令人叹为观止。”

无涯子摇头苦笑,随即又正色道,

“既然居士提及昆仑《北冥神功》之事,又与我有此一番论道之缘,我便实言相告。

那残卷,确实与我逍遥派有莫大关联。

《北冥神功》虽能吸人内力,霸道无比,但其根本宗旨,乃是‘海纳百川’,取其精华,去其糟粕,化为己用,本意并非害人,而是追求一种能量的极致包容与掌控。

只是后世之人,心术不正,才将其用歪了。”

他顿了顿,看着扎克:

“居士若去昆仑,需得小心。

星宿派丁春秋,乃是我派叛徒,其化功大法歹毒异常,且为人狡诈。

青海黑教亦非善类。

至于那残卷若居士有缘得之,望能明辨其根本宗旨,勿要为其表象所迷。”

说着,无涯子从怀中取出一枚非金非玉、触手温凉的令牌,上刻云纹,中间一个古朴的“遥”字。

“此乃我信物。若在昆仑遇到我逍遥派弟子,或可凭此获得些许帮助。当然,他们买不买账,就看居士的缘法了。”

扎克郑重接过令牌:

“多谢先生信任与赠物之情。”

月色渐浓,湖面波光粼粼。

两人又谈论许久,直至夜深,方才各自驾舟离去。

扎克回到岸边,回望那已融入夜色的茫茫太湖,心中感慨。

与无涯子一席谈,不仅让他对“逍遥”有了更深理解,内力更添灵动,也获得了关于昆仑之事的关键信息。

“海纳百川,取其精华这与我的混沌真气,与我的统治之道,何其相似!”

他握了握手中的令牌,眼神愈发坚定。

前路,便在昆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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